想念那座山抒情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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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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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是小编整理的想念那座山抒情散文,本文共11篇,希望能帮助到大家!
想念那座山抒情散文
新年手握簇雪的梅朵,捧着崭新的词卷微笑着向我们走来。一路浅唱低吟,诉说一个唯美的故事。轻轻地用那柔嫩的红酥手将一页粉红的诗笺徐徐铺开,满目柔情地期待着我们涂上绚丽的诗行。
不是所有全新的日子都有最新的故事上演,只是新的开始总会带给我们一些新的希望和畅想。而往往在新年伊始,我们的心总会被笼上一层轻纱似的思念的薄雾,让我们在层层叠叠的如烟似雾中将自己的心事展开,将思绪放飞。在难忘的心空里久久地回望那曾经的美丽风景,细细咀嚼真情真爱的内涵和外延。在一份静思默想中掂量自己的责任和使命,更懂得如何用心去珍惜所有的美好。
暖阳舒展温润的情怀,将一腔祝福写进甜蜜的心房。幻展的金翅在寒风中飘逸,牵引我的思绪飘飞摇曳。伸手盈握,暖心的爱遍布全身,抚平岁月的沧海桑田。绕指的那缕青烟,清晰掠过,带走的是悠悠的'岁月,流不走的是那份绿色的思念。清凉,美丽,神秘娇羞生命的甜蜜,无声无息的美妙艳丽。在温馨的情韵里,故乡那座想念的山突兀在眼前。心儿惊喜地欢跳,眼眸释放出一道异彩,温润的一滴珠泪盈满眼颊,轻轻地拨动情深的心怀。满目的苍翠欲滴,柔情满怀。那清清的山泉轻吟着温润的心曲,缓缓地流进心底,清洌甘甜,溅起心的浪花朵朵。在欢快的浪花嬉笑声里情织一帘幽梦,如痴如醉地尽享那一刻的美丽。激越,飘逸,灵动,酣畅淋漓中书写人生最惬意最温润最柔美的诗行。
一阵风拂来梅蕊的清香,闻着熟悉的味道遐思。恍惚间依稀看到那个冬日的那座山里的你,手持画卷,在满院馨香的梅花丛里拈花微笑。寒风吹皱你的心儿,吹落的梅花瓣儿在空中飞舞,缓缓地回旋落地,荡起你心的涟漪丝丝缕缕缠绕交织。蘸一缣水墨,将惆怅画在晓风残月的柳堤之上。你轻扣竹弦,流韵如絮轻吟,醉作一砚梅香淡墨,让飘忽的思绪游走在唐诗宋词。此刻,天地一色,纯洁淡影。轻掬一抹斜阳,静静地在灵魂深处感受相拥的温暖。
暖阳如雪,柔柔的心儿温润甜美。我想起那座山,不仅是因山中曾有你的身影,还因山里有我童年的梦,我童年的欢喜,也有我童年的苦涩。常常在那座山里拾起童年的幸福。那一根根的木棒,挑起心的希望,点燃一个个温暖的冬日梦想。那山上的野果子,红彤彤的发亮,嚼在嘴里甜酸酸的,心也感到一份甜蜜的滋润。我开心地边拾柴边想着那燃烧的火苗上炖着的肉香,蒸出的年糕的馨香,心儿就会腾起一股莫名的兴奋之情。幸福的心怀飘荡出一声声欢快的歌谣,伴着大山的清泉的滴答声在山谷里回响,清脆悦耳,欢快流畅,幸福就溢满那座山的怀抱。最美的还是看那美丽的山花烂漫时,最喜欢摘一朵紫色的花儿插在头发上,再采一簇插在背筐的边缘带回家。一路风儿吹拂,花香弥漫,沁人心脾。美,香,喜在心里涌动,打着卷儿,在心里回荡翻滚,简直让人如入仙境般神采飞扬,轻舞翩跹。深深地呼吸一口满是花香的新鲜空气,然后背起沉重的木柴在崎岖的山道上逶迤而行。疲劳和饥饿偷袭我时,也会在不经意间滴落几滴珍珠到山泉里。轻轻地掬一捧尝尝,依然有浓浓的甜味,苦涩只那么点儿。揉揉眼睛,望着柴棒,笑笑,继续背着前行。收获的喜悦永远超过劳作的艰辛,收获的过程也因看到希望而开心满怀地任重道远,劳作之苦更能让我体会生活的苦中之美,有时候欣赏困难真的是一种愉悦的体验。那座山以它丰富的内涵吸引我,让我虽苦犹乐地往返其间。山的博大胸怀,山的幽深轻灵,山的飘逸柔情,山的芳香甜美都带给我深深的启迪,留下我永恒的回忆。
走过那座山,我上了大学,去了城市,远离了那份山的静谧清幽,生活中增添了城市的繁华与喧嚣。在步履匆匆的都市生活的空隙,我依旧在心中幽幽想念那座山。想那“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闲情逸致人生。几十年的岁月沧桑,时过境迁,不变的依然是深爱你的情怀。在这样的新年翻开的日历里,我先写上浓浓的思念的一笔,为的是将你牢记。虽然从不曾忘记过,还是希望永远能在心里呼唤你,给我力量和勇气,一路欢歌地伴我跳起人生的圆舞曲。
想念那座山,永远在心中牵着你的手。让心灵回归,静守美丽。心手相连,情意绵绵。
新年手握簇雪的梅朵,捧着崭新的词卷微笑着向我们走来。一路浅唱低吟,诉说一个唯美的故事。轻轻地用那柔嫩的红酥手将一页粉红的诗笺徐徐铺开,满目柔情地期待着我们涂上绚丽的诗行。
不是所有全新的日子都有最新的故事上演,只是新的开始总会带给我们一些新的希望和畅想。而往往在新年伊始,我们的心总会被笼上一层轻纱似的思念的薄雾,让我们在层层叠叠的如烟似雾中将自己的心事展开,将思绪放飞。在难忘的心空里久久地回望那曾经的美丽风景,细细咀嚼真情真爱的内涵和外延。在一份静思默想中掂量自己的责任和使命,更懂得如何用心去珍惜所有的美好。
暖阳舒展温润的情怀,将一腔祝福写进甜蜜的心房。幻展的金翅在寒风中飘逸,牵引我的思绪飘飞摇曳。伸手盈握,暖心的爱遍布全身,抚平岁月的沧海桑田。绕指的那缕青烟,清晰掠过,带走的是悠悠的岁月,流不走的是那份绿色的思念。清凉,美丽,神秘娇羞生命的甜蜜,无声无息的美妙艳丽。在温馨的情韵里,故乡那座想念的山突兀在眼前。心儿惊喜地欢跳,眼眸释放出一道异彩,温润的一滴珠泪盈满眼颊,轻轻地拨动情深的心怀。满目的苍翠欲滴,柔情满怀。那清清的山泉轻吟着温润的心曲,缓缓地流进心底,清洌甘甜,溅起心的浪花朵朵。在欢快的浪花嬉笑声里情织一帘幽梦,如痴如醉地尽享那一刻的美丽。激越,飘逸,灵动,酣畅淋漓中书写人生最惬意最温润最柔美的诗行。
一阵风拂来梅蕊的清香,闻着熟悉的味道遐思。恍惚间依稀看到那个冬日的那座山里的你,手持画卷,在满院馨香的梅花丛里拈花微笑。寒风吹皱你的心儿,吹落的梅花瓣儿在空中飞舞,缓缓地回旋落地,荡起你心的涟漪丝丝缕缕缠绕交织。蘸一缣水墨,将惆怅画在晓风残月的柳堤之上。你轻扣竹弦,流韵如絮轻吟,醉作一砚梅香淡墨,让飘忽的思绪游走在唐诗宋词。此刻,天地一色,纯洁淡影。轻掬一抹斜阳,静静地在灵魂深处感受相拥的温暖。
暖阳如雪,柔柔的心儿温润甜美。我想起那座山,不仅是因山中曾有你的身影,还因山里有我童年的梦,我童年的欢喜,也有我童年的苦涩。常常在那座山里拾起童年的幸福。那一根根的木棒,挑起心的希望,点燃一个个温暖的冬日梦想。那山上的野果子,红彤彤的发亮,嚼在嘴里甜酸酸的,心也感到一份甜蜜的滋润。我开心地边拾柴边想着那燃烧的火苗上炖着的肉香,蒸出的年糕的馨香,心儿就会腾起一股莫名的兴奋之情。幸福的心怀飘荡出一声声欢快的歌谣,伴着大山的清泉的滴答声在山谷里回响,清脆悦耳,欢快流畅,幸福就溢满那座山的怀抱。最美的还是看那美丽的山花烂漫时,最喜欢摘一朵紫色的花儿插在头发上,再采一簇插在背筐的边缘带回家。一路风儿吹拂,花香弥漫,沁人心脾。美,香,喜在心里涌动,打着卷儿,在心里回荡翻滚,简直让人如入仙境般神采飞扬,轻舞翩跹。深深地呼吸一口满是花香的新鲜空气,然后背起沉重的木柴在崎岖的山道上逶迤而行。疲劳和饥饿偷袭我时,也会在不经意间滴落几滴珍珠到山泉里。轻轻地掬一捧尝尝,依然有浓浓的甜味,苦涩只那么点儿。揉揉眼睛,望着柴棒,笑笑,继续背着前行。收获的喜悦永远超过劳作的艰辛,收获的过程也因看到希望而开心满怀地任重道远,劳作之苦更能让我体会生活的苦中之美,有时候欣赏困难真的是一种愉悦的体验。那座山以它丰富的内涵吸引我,让我虽苦犹乐地往返其间。山的博大胸怀,山的幽深轻灵,山的飘逸柔情,山的芳香甜美都带给我深深的启迪,留下我永恒的回忆。
走过那座山,我上了大学,去了城市,远离了那份山的静谧清幽,生活中增添了城市的繁华与喧嚣。在步履匆匆的都市生活的空隙,我依旧在心中幽幽想念那座山。想那“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闲情逸致人生。几十年的岁月沧桑,时过境迁,不变的依然是深爱你的情怀。在这样的新年翻开的日历里,我先写上浓浓的思念的一笔,为的是将你牢记。虽然从不曾忘记过,还是希望永远能在心里呼唤你,给我力量和勇气,一路欢歌地伴我跳起人生的圆舞曲。
想念那座山,永远在心中牵着你的手。让心灵回归,静守美丽。心手相连,情意绵绵。
第一次见他,我十六岁,nike深蓝色的t恤,梳高高的小辫,用破旧的球鞋踢路边的小石子。她拉着我到他面前说:“就是他。”当时,他一脸温柔,热切地望着我。她一脸淡漠,疏离的神情将我的希望冰冻。我走上前去,只说了两个字“你好”。那天的阳光很温暖,道路上有梧桐树的影子,宛若拼图,拼凑出一幅奇怪而和谐的画面。
从那天起,我住进了他的家。
他是我的山,自此以后依靠的山。
相见的很陌生,但他的故事我很早便熟识。二十二岁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两年后辞职,去国部队,打过工,目前是某家大公司的主管设计师,高薪,单身。
他的家很漂亮,我有单独的一个房间。粉色墙壁,粉色床单,粉色书桌,粉色系列的家具和墙壁将我装扮成一个乖巧的小公主。可是我十六岁,高中,叛逆,视一切常规为束缚,却不表露自己真实的感情。我请假、逃课,成绩中下。她太过头疼,便将我转让给他,交给他督促。于是每天早晨六点,有人准时敲我房门,瞪着我吃饭,送我到学校门口,准时与班主任老师联系,掌握我的学习情况。在我看来,这些的管教都是他的赎罪的行为。谁让他那么晚才见我。
我经常犯错,比如让自己的体温升高几度装作发烧,可以赖在家中不用上学。听到他关上房门去上班的声音,我会从床上爬起来然后出去,去逛旧书市场或是精品屋,因为那里有我最喜欢的书和漂亮洋娃娃。我很喜欢洋娃娃,可是从小都没有拥有过,所以我经常去精品屋去看那些可爱的粉嫩的娃娃,有的是黄头发,有的是黑头发,但都会穿这漂亮的小裙子和黑色或红色的小皮鞋。我也很喜欢书,大堆大堆的,古典诗词、小说、戏曲,还有许多外国现当代小说,这些是后来他给我购置的,放在我粉色的书桌上。
又比如我会在上数学课的时候爬在桌子上写我所谓的文章,等到自己正在感动最深时,一抬头往往能看到数学老师高大的身躯站在我的身边。于是他会经常被请到学校,在老师的办公室里长谈。而他每次到学校以后,那个晚上会特别沉默。家里的饭菜都是他做,他的厨艺很好,会做各种各样的家常菜,会做我爱吃的四喜丸子。从学校回来的时候,他会带着我一起买菜,细心的购物,专心的烹调,然后我们两个静静吃饭。我因为犯了错误不敢说话,他更是不言语。其实我不是故意犯错,不是故意叛逆,只是十六年的寂寞造就我的性格孤僻逃避。我害怕一切顺理成章的东西,犹如我看到亲人的离去却无法张口唤他停留。这是一个缺口,没有人可以弥补。
我的这座山不仅仅只是沉稳。他会在周末的时候带我去玩。植物园动物园海洋馆博物馆电影院购书中心都是我们常去的地方。他拉着我的手,走在人潮汹涌的大街上,许多人从身边擦肩,我扭过头,发现没有谁比我们更和谐。我们如此的相配。
我的回忆是潮起潮落的水,在他和我的岁月里回荡。那些细小的画面,早已经成了过往的尘土,飘在我敏感的心头。但是某一个特定的镜头,却永远清晰的刻在我的生命力,任凭风吹雨打,始终不能抹去。
那次我假装生病,捂着腹部对老师说肚子疼怀疑是阑尾炎云云,顺利从学校溜出来之后我来到菜市场买新鲜蔬菜,然后又去超市购物,红酒糖果点心买的不亦乐乎。之后回家开始布置我的“阴谋”。下午六点,听到他开门的声音,我从厨房出来走到门口。他看我在家很吃惊,我抢先一步说,“老师开会,我们放学早。”不等他细问便拉他坐下,然后端出我做的饭菜和打开的红酒,举起杯子对他说,“生日快乐!”那天我第一次见到他直直的望着我,他说,乖。
那夜,他喝了许多酒,有些醉,被我扶到床上沉沉睡去。
那天是他的生日。我装病回家给他做饭。从那以后,我每天准时自己起床,自己到校,努力学习。高三那年,我有次写作文,名字是我和我的那座山。在结尾我写道:我爱我的那座山,他永远守护着我,屹立在我的心头。那次作文我拿了满分。
那座山,高高大大的,从儿时一直陪伴着我,山的高大,山的巍峨给了我无尽的安全感,山上有郁郁葱葱的橡树林,成片的榛柴林和各种低矮的灌木,林间充满着无数珍贵野生药材和蘑菇,一年四季我都会攀登那座山。
春草萌发的日子里,我会去山坡上,采摘刚刚开花的毛骨朵儿花,那是春天开始的标志,第一个开花的植物,至今不知道学名,蓝紫色毛茸茸的一朵一朵,分散开在山野,尤其是发现第一朵时兴奋的心情,似乎找到了久违的春天,如果还有机会回老家,一定在她开放时拍下来,看图识花即可知道,如今方言的毛骨朵儿一直在我的记忆中。带着毛茸茸的花骨朵,小心翼翼的下山,希望她可以不要那么快蔫了,心会疼的,可偏偏抑制不住内心的诱惑非要采摘下来,那是儿时的爱啊!
儿时的喜欢就是爱,长大了就知道不同了,喜欢就想摘下来,爱就是想给她浇水,看着她成长开花结果,如此深奥的不同怎么可能在儿时分辨呢!有些心心念念的事物一旦拥有了,难道真的会珍惜珍爱着吗?所以一直喜欢一句话,许多看似拥有的其实未必真的拥有,那些看似离去的其实也未必真的离开,就像儿时山坡上的毛骨朵儿花,四十多个春秋,她依然在我的内心开放着,有朝一日再相遇,也一定是初见时那般美好,甚至那种情感会比初见时更加浓烈,因为增加了思念和牵挂的岁月,她在我的内心印迹更深了。
郁郁葱葱的盛夏,经历了半个月的阴雨日子,我会去山林采摘黄花蘑和鸡腿菇,我们叫她大腿蘑,黄花蘑像个金黄色的小喇叭,特别漂亮,价钱昂贵。那时根本舍不得吃,黄花蘑都生长在很高的山上,穿山越岭的收获,还没欣赏够,就趁着新鲜卖给蘑菇贩子,后来条件好了,再也不卖了,自己品尝,炒着吃味道好香好香!大腿蘑也是都卖了,因为家里连搭配的肉都没有,最好吃的就是炸蘑菇酱了,不需要肉,入口时那种软滑嫩的感觉,真是无法形容,最主要的是太稀少了,每走几千步能碰到一片那是多么幸运的事,所以野生蘑菇的出口价格更高了。采蘑菇的感觉特别好,小到七八岁的孩童,大到古稀之年的老翁,走过漫长的进山路,只要头一扎进不见天日的树林,心便无比轻松,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黄花儿、大腿儿”,身边的蜘蛛网、小飞虫、大如坟墓的蚂蚁堆全部略过,根本无暇顾及,等到回家时,看到满桶的蚂蚁、蜘蛛、在蘑菇丛中穿梭才感觉有点害怕。这时候真正演绎了什么叫胆大,什么叫专注。有时候会看见白毛毛的狼粪,一堆一堆的,但为了黄花,也必须去石崖那边,避开山洞,现在回想,那些采蘑菇挖药根儿的日子,真的很清苦,但却很满足,一天的穿山越岭换来几十元的收入就会内心乐开了花儿。
因为那时的内心没有什么遥不可及的欲望,有的只是农家的田园四季牧歌,有一条白面袋拆洗做的白衣服参加儿童节也和乡里的小朋友心情一样快乐,漫山遍野的寻着宝,无欲无求,内心自由。
硕果累累的金秋,依旧挺进山林,采摘榛子,上班后大型超市看到有售美国大榛子,买回来一尝,那味道和儿时的榛子很相似,只是榛子仁儿大很多。记得第一次去山里采榛子的画面,那是和舅妈一家坐着四轮拖拉机去大兴安岭,那时应该上小学,一路颠簸终于到了目的地,舅妈照理先下车做一个叩拜山神爷的礼仪,然后叮嘱我们不准坐树墩,要尊重山神爷,那时感觉很好笑,内心不理解淳朴的村里人对大山的敬畏,更不懂什么叫天人合一,山水自然,和谐共生是什么概念,就学着舅妈的样子叩头,然后就出发寻找成片的榛柴林,没多久,在眼前展现了,是大人们先看到的,因为榛柴秧太高了,我们小孩子根本就够不到,但也得跟着穿山林,只能进到榛柴林底部找蘑菇和大人撸掉的榛子。一天下来没见太阳,但心里暖暖的,磕着采摘的榛子,那酸涩的榛子皮味儿在嘴里久久不肯散去,倒也很解渴的。榛子采摘回去要晒干再拔出榛子蛋儿,晒干依旧卖给二道贩子,换来收入交学费和补贴家。
一年复一年,靠山吃山的日子给普通老百姓带来了无尽的满足。日久年长不但对大山产生了依赖也增加了对大山的情感,无论走出去多远离开多久,都走不出心中的那座大山!那种对大山的热爱和追求会陪伴终生!
白雪皑皑的冬日,我继续穿入山林,目的只有一个,找到冻卷曲了叶子的冻青花,后来知道她叫杜鹃,我家房后的大山山洞附近有一片杜娟林,每年十冬腊月,我都去采摘一把,插在爸爸喝剩下的二锅头空瓶子里,放满水,把这希望之花搁置在向阳的土窗台边,等待着她的叶子伸展并开出粉色的香喷喷的花朵,大概过年前后它就真的开花了。顽强的生命力啊!我已经残忍的将她从母体折断,可她依然努力适应着自己仅有的生存环境,按部就班的完成生命的过程,开至荼蘼。
后来我走出了大山,那座山成了我记忆中永不磨灭的风景,因为攀登她的记忆永远停留在了8周岁那年,爸爸赶着白马车,穿山越岭把我送到了遥远的另一个盟市借读,幸好是姥姥家,那天是黄昏,西斜的太阳不那么热烈,爸爸牵着白马车消失在夕阳里,我家就在姥姥家的西面,穿过姥姥家的西山,就可以看到我儿时攀登的大山,那一刻我流泪了,在姥姥家的西房山,目送爸爸和白马车很久很久,我明白以后回家的日子以年计算了,过年时爸爸才能穿山越岭的来接我,还不能让姥姥知道我是多么想家啊!那时的我,常常一个人放学后去西山看夕阳,坐在西山顶,看夕阳里爸爸和大山的身影,那画面永远凝固在温暖的暮色中!
如今我在沟壑纵横的黄土高坡定居了,那座山和父亲的背影永远的凝固在夕阳里,凝固在每一天的暮色中,给我力量,给我温暖。生命真的很脆弱,没办法因为舍不得,因为爱不够而永恒,那座山依然巍然挺立在老家的土地上,然而父亲却长眠在山的对面,我曾经借读时的村庄,遗憾和泪水永远伴着我,每每想起都会溢满脸庞!
我爱的家乡,我爱的大山,我爱的父亲,永远是我的希望和曙光!
父亲心满意足地哭了,一颗颗晶莹的泪珠落在黄昏灯光下,折射出他大半辈子的艰辛,大半辈子或喜或甜或乐或悲的记忆,大半辈子山里人的牵挂......
我从山里走来。在那遥远而贫瘠的山区,茫茫的天空下,卧着几座古老的小村庄,每当夕阳西下,那层层叠叠的山啊,便将一座座小土屋房顶上袅袅的炊烟,那牛背上牧童悠悠的柳哨声,扯得好远,好远。小时候,父亲常常牵着我的手,走在那坎坷不平的路上,一路讲着动人心弦的故事......
读“山”,便是读父亲。
在梦的摇篮里,我最爱做也做得最多的梦就是梦见山。父亲说,当我玩累了,父亲就大步走过来。双手抱起我,亲昵地吻我,用他那硬硬的胡子蜇我。这时,我就温顺地偎依在父亲的怀里撒娇,“爸爸,那是什么?”
“是山。”“山那边呢?”“天空。”“天空下面又是什么?”“又是山。”“大吗?”“大。”我用两只手卷起来,捂住嘴学着父亲粗犷雄深的声音,问着头顶上唳空而过的大雁嘟嘟叫起来:“大——哩。”
读“山”,便是读父亲。
在我的记忆里,农村的生活是呆板而平淡的,农村的生活是苦的、紧的。每天早晨,父亲一声响如雷般的吆牛声惊醒了太阳,迎着那火红的太阳走向田野,走出了一幅希望的美景;每天黄昏的脚步,扛着那银白的锄锹走向了村庄。本应该是疲备不堪的,但父亲却没有一点倦意,因为他看见了我。于是,在海龙豹的传说中慢慢安静,走向甜密的梦乡。
岁月悠悠,往事如云烟。童年在父亲的甘露滋润下遥遥远逝。我长大了,要到山外去,去寻找一个属于我自己的天空。因为那里有一个更广阔,更丰富的世界等待我去了解,去追求,去探索。
读“山”,便是读父亲。
山的希望是容易满足的父亲的希望也是容易满足的。记得那年一个寒冷的冬天,父亲送衣服到学校给我,他瑟瑟地站在每块砖头都洋溢着现代化气息的市一中校园大门口,我对着那些浑身都洋溢着现代化气息的同学们理直气壮地宣布:“这就是我的父亲。”父亲回到家后便心满意足地哭了,一颗颗晶莹的泪珠落在黄昏灯光下,折射出他大半辈子的艰辛,大半辈子或喜或甜或乐或悲的记忆,大半辈子山里人的牵挂
我无意于对我乡下的小村作任何考究,比如年代,比如源起,比如原住或移居。我知道,这些都说明不了任何问题。
但我孩时养成的好奇和兴趣,又常常令到我寻本溯源、盘根究底。
我一直觉得,我屋后的那座山,也就是村后那座山,它之前一定是一片茶林。或者说,在某个年代或时代,我小村的先民们,曾经在那片山上种植过油茶。我把我的想法跟弟说了,弟点点头。我又把这想法跟我的乡邻说了,乡邻也点点头,说:“也许是!”
但他们谁也无法为我印证。
带着他们无法印证的认同,我对这事越来越有了兴趣。随着年龄的增长,这兴趣越来越浓。
去年年初,父亲从家里打来电话,说村后那座山,村里决定流转出去,给人种植油茶,问我愿意不愿意。我当时听了心里就想,整个一座山,我占有不到一块豆腐干那么大,有什么愿意不愿意的,别人咋样我咋样。
离开家这么些年,对家中的山林和田地,我是越来越不关心了,都交由父亲和弟在家照管。但听说要种油茶,这又勾起了我的兴趣。我立时觉得,那山天生就是一块种油茶的基地。我越来越确信,那山之前一定种植过油茶。
年前,跟我一样离开家在外的又一弟弟从另一座城市打来电话,约我年前一起回家,说想回家看看村后的那座山,听说流转了后整饬得像一座现代化林场。我听了就答应了。但我心里还搁着另一件事,我一直没能放下我那未能得到印证的探究。我说服不了我自己。我忽然萌生一个念头,我想这次回家,我一定向父亲打听清楚,也许父亲那一辈人,一定还记得那山曾经的模样。
年前回家,我没有急着去看那山究竟有了多大变化,我还是想解开我一直没能解开的疑惑。看着老父亲孱弱的身体,我真的不忍心问起他太多以前的事情,但我还是问了。我问:“屋后那座山,以前是不是种植过油茶?”父亲说,他也不知道。
我于是又问:“那你小时候,有没有见过那儿有一些茶林的痕迹?”
父亲回答说:“没见过。”
听了父亲的回答,我于是就很失望。但为了证明我的判断,我于是就把我小时候见过的那山的一些特征分析了跟父亲说了。父亲听了后眼睛忽然一亮,他看着我说:“照你这么说,也许还真有那么回事!”他好像忽然想起些什么。
听了父亲的话,我便又有了兴致。我于是问父亲:“你小时候就没听爷爷说起过?也许他们那一辈人,就曾在山上种植过油茶。”
父亲听了就笑了,说:“谁会说起这些呀,你以为谁都像你,好奇心这么重!”
受父亲当头一闷棍,我便再没有往下问,一个人回到了童年的记忆。
村后那座山,紧挨着村子。因为山不高,所以叫“矮岭上”。我想我先民们也真是吝啬,连个“山”字也不肯给,非得叫“矮岭上”,难道就不能叫“矮岭山”么。不过,那山也的真不高,也不大,没有大山的巍峨与气魄。
山下一条土路,直通村后。路旁是新垦的山地,也许在某个年代,山地与山,原为一体。
山地紧连山脚。山脚的山,有一层层的梯级,显然有垦挖过的痕迹。虽然年代久远,而且都长着一棵棵高大的松树,但显然在某个年代,被人为的翻整过。松树下面,生长着油茶树及各种灌木,还有茅草。这便是我一直怀疑这儿曾种植过油茶的原因。
小时候,常常上山为队上放牛,或者给自个砍柴。当然,砍柴是偷偷的。山是队上的,我们只能偷偷的砍。而且,我们还为自己的这种行为取了个冠冕堂皇的名字,叫“偷柴”。小伙伴们在一起,便都心照不宣的这么做。
我们把牛赶到山上,便都坐下来,围坐在一起打牌,或者“抛石子”、捉螳螂。有时候玩得尽了兴,牛就跑到山下的地里偷吃队上的庄稼。
至于砍柴,那简直就是跟队上的看山员捉迷藏。我们总是趁看山员不在时偷偷地溜上山,然后可劲的砍。砍松树上的树枝,砍地上的各种灌木,栗柴、茅柴和油茶……那油茶树一年被我们砍一次,从来就没长成过油茶树,更没有结过茶子。不过,每年开春时,那油茶树新发的嫩叶被冻成厚厚地“茶舌”,我们倒没少摘吃过“茶舌”。
在我们巧妙的周旋下,听凭队上换了一拨又一拨看山员,听凭那看山员如何看守,我们还是把一座山给砍光了。当然,其间也有我们父辈的功劳。因为谁都得生火作饭。
我们先是砍光了地上的灌木和荆棘,然后砍光了松树的树枝,只留下一个个稀落的树顶。最后,我们砍光了一棵棵或大或小的松树。
我们先是砍光了山顶,因为山顶离村子远,不易被发觉,接着便砍向山脚。于是,山上便只剩下了“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茅草。于是在茅草的全面覆盖下,山上便再没有长出一棵树木,也很少长出灌木或荆棘。
不过,我一直觉得,那灌木或荆棘,也许是自然生长的,但那油茶树,一定是人为的种植过,只是年代久远了,渐渐被毁损,便残留的生长着。
附近的村子和山里,都有种植过油茶,一直都有保留。
虽然几十年过去,山里人早已不再烧柴禾,村子周围的山,也渐渐地绿起来,山里的树木或灌木,蓬勃的生长着,掩住了进山的路,人们再没有走进山里,但我村后的那座山,依然茅草遮盖,仍然没长出一棵树木,只是茅草生长得越来越快、越来越茂盛。
早些年,就听说我村里嫁出去的一位女孩,在银行工作,她提出过要承包那片山,但后因与村长的意向没达成一致,没有谈成。据说,村长要求把流转费交由村里统一管理,而她却要把流转费直接交到流转户手里。
年前,随着过年的日子越来越近,弟先于我回家。回到家里,弟又打来电话,说让我尽快回家,抽空去看看后山,那山的变化真的很大。
一个晴朗的日子,我与弟一起去往后山。一条水泥铺就的路,直从村后通往山下,并环绕着山一周。山被整挖成一层层梯级,山上四纵四横的过道,容得下一辆农用机耕车通过。每间隔的距离,都修有一个水池。那规模,那气派,我们只有在城里才见过。在我们这山旮旯里,这无疑是一道亮丽的风景。我与弟一起爬上山,看着这座我们只有孩时才来过、后来就一直荒芜、只长着野草的山头,我忽然就舒了口气。我不知是对弟、还是对自己,我只说了一句:“这山适合种油茶。”
弟没有回答,周围的山也没有回答。他们仿佛都在沉默。我与弟一起走下山,我忽然在心里对自己说:“一片土地,我们更应该思考该种些什么,我无须对它作太多的追溯!”
远山,沉默。
每次看到大家在互相分享爬山的照片时,我都是很羡慕的,在我爬山的时候我还未想过要拍照,而有时候攀爬的山我又不愿意拍照。
如果有人问我什么样的山对我来说是值得留影的,我认为该是家乡的那座山,那座山没有名字,也并不雄伟挺拨,我只有在清明节和摘茶子的时候才攀爬过它。
上山的路很陡峭,但却很有趣,母亲每次都一马当先地冲在前头,我和妹妹居中,而父亲总是在最后面呈现出保护的姿态。道路两旁有很多茅草,我每次被割破了脚后还不长记性,下次还是穿着丝袜子。被茅草割破的伤口比其他草割破的疼得更厉害,而且在刚割破的那几秒还并不痛,所有的疼痛,人总是后知后觉。
如果你登山是为了赏花,那还是不要登上这座山,这座山上的野花种类并不多。白色的是枝头的茶花,黄色的是路边的棠棣,红色的成群结队的映山红。在这三种花中,我最喜欢黄色的棠棣花,因为这花有两种气质,单看花朵的模样只能算的上是姣美,可再加上根茎上的绿刺,这花便在姣美中带着三分冷艳。
攀爬到山腰,会是个开阔的空地,我常常和妹妹在这里打闹,我们摘下一种紫色的果子作攻击对方的武器,这一种游戏我们有时可以坚持一个下午。在游戏结束之后,我和妹妹的鞋里都是红泥土,也许这是大山给我们游戏的裁决,谁鞋里的红泥土谁就赢了。
茶子成熟的时候,父母就要背着箩筐来采摘,采摘好了就送去打油,一斤茶油可以卖五十元一斤。每次父母摘茶子的过程,是我闲得最无聊的时候,燥热的下午,天上的阳光照得人昏昏欲睡。父母是极为贴心的,他们总是为我找一个阴凉的地方,在地上还铺上一层薄薄的布。背部贴着红泥土是很热的,于是我睡觉的姿势往往是侧卧,而这个角度,看天空看得更加舒服,它不像平躺一样眼里被阳光刺得生疼。
有时候我很害怕草丛,总想着那儿会钻出一条毒蛇来咬我一口,可这么多年来,我从未在山上见过一条蛇,不管是有毒的还是没毒的。小虫子倒是常见,尤其是蚂蚁,山上的蚂蚁不同于家里的蚂蚁和田里的蚂蚁,如果家里的蚂蚁说是中等身材,田里的蚂蚁就该是巨无霸,而山上的蚂蚁真得说是小巧玲珑了。我每次在山上睡醒,身上总会多出这么几个“可爱的小家伙”,起初有点讨厌,后来倒也觉得淡然了。
下山的路用不了上山那么长时间,可往往还是在路上浪费了些许时间,母亲和父亲总是挑着两箩筐的茶子,我和妹妹的手里也会多出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或者是一颗奇形怪状的小石子,或者是一朵漂亮的野花,又或者是一颗松果。
爬完一座山的晚上,我总是腿上疼得睡不着,袜子上的鲜血和骨头里的酸痛让我在夜里倍感难熬,可等到太阳再升起的时候,我就像是游戏里的人物,又再次满血复活了。
也许这座山是有魔力的,不然我怎么老是对它念念不忘。
从小就喜欢山,虽然家的附近没有山,但只要爬到屋顶,推开门,放眼望去便是连绵不断的山,蒙蒙的,绿绿的,煞是一幅美图,很开阔,来几点夏雨,再牵几丝丝绸般的云雾,所有的一切无不让我感觉那就是人间的天堂,人间的圣地,心灵的净地,梦的起点。
每年暑假农忙过后,除了吃饭三餐都在楼下之外,其余的时间大多是在顶楼看书看风景等等,这也是我人生中的一大快事,似乎也是那时的我最喜欢做的事情。每每想起那时自己一个人在静静的午后,拿着自己喜欢的书,带着自己的水彩笔爬到楼顶,然后找一个阴凉一点的背阳的地方坐下来,静静地眺望着远方的那座在烈日下更显坚定成熟的山,心里便不由得生出一股强烈的感触,亦或是一种对生命的敬畏感。她似乎包含了整个生命的发展过程,从呱呱坠地的婴儿再到懵懵懂懂的少年,接着再是一事无成的青年,饱经风雨的中年,感慨万事的老年,最终走向生命的终结。
曾有一次无意的发现全身披青的她突然在某个不知不觉的时候露出了一角黄黄的裙褶,定眼一看,才发现那是被火烧过之后残留的枯木黄土,心里不经感觉空空的,像被人切割过隐隐的痛不断地针刺着我的心,感觉像是因为自己没好好的保护她,如今她才会这般的经受痛苦的折磨。一年后,我还是像往常一样爬到顶楼重复着以往的事,在静静的午后静静地看着她,仿佛一年来堆积的所有痛楚,哀伤都被她带走了,仿佛我早已溶入她的血液,和她一起奔跑着,跳跃着,欢呼着,也只有在那个时候我才感觉到我的生命一直在燃烧着。仔细地看着她身上的一草一木,依然是那么的青,那么的翠,那么的深邃,曾经烧毁的那角也不再那么狼藉,已换上了新装,比起周围完好的那片绿虽显得嫩了些,但相信再经几番风雨后,一样会变得很深邃。
之后一年上了高中,在县城上学,因此很少回家了,就连暑假的时间也变少了,假前假后的补课时间一年比一年长,所以最后一次看她的时候是高一结束的那个暑假,和往常一样静静地看着她,只是不知道那次是我最后一次看她,不然,我一定会比以往更清楚地记住她,记住她的脸她的眼她的眉她的颜色,她的一切我所能直视的或透视的。那年还是像往常一样没记住她最初的模样,而结束了这最后一缘。
如今只有脑海中唯一残留的那种朦胧的绿才能证明至少我曾经有去看过她,绿地那么真那么深,或许岁月连曾看她时的那颗炽热的心都不曾放过,或许是她的遗憾惋惜的泪水浇灭了曾经的炽火,也浇灭了曾经的梦想。如今还有什么话可以再对她说,是被尘世染过色的眼不敢再直视她,弄丢了她最初颜色的心不敢再面对她。就连曾经涂过她衣服的水彩笔都消失在这尘世之中,纵然再去买一只,还能涂出那时的颜色吗?再回去看她一次,被尘世蒙上一层纱的眼怎能看得清楚,纵然带上眼镜,却还是看不清那最初的模样,最初的梦想。
外婆家,座落在紧紧相连的山里边。其实山并不高,充其量只能算是丘陵罢了,要翻越实在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然而对于幼时的我来说,要爬上那高高相连的山坡,实在需要太多的勇气、力气和鼓励。因此,为了哄我自己走,妈妈总是说:“妞妞乖,翻过这座山就是外婆家了!”本来已极度疲乏的我,每每听到这句话,便会陡生许多希望和勇气,坚持着,努力着小小的脚印,丈量一座又一座小小的山坡,翻过那座最高的山,果然就出现那一排粉墙青瓦熟悉不过的院落。外婆站在院落外的小径上笑盈盈地迎住我,一把抱起,不停地亲我。于是,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便会洒满整个山谷……
外婆极爱干净,几间屋舍被拾掇得明亮整洁,房间、桌椅、农什、鸡舍、猪圈、牛棚都齐齐整整,丝毫没有农家小院的杂乱无章。以至于我小时候经常趴在栅栏外,观察胖嘟嘟的猪仔和毛茸茸的小鸡。
外婆的衣衫永远朴素干净,没有农家老太太那副邋遢猥琐的样子(其实那时外婆并不算老),即使她做农活时的衣裳,连补丁都是规律而齐整的。以至于那时候我总是缠住外婆,求她也给我绣一朵。外婆会刮刮我的小脸蛋,笑嘻嘻的说:“我们妞妞的裙子已经够漂亮了,外婆再绣一朵,那会被蝴蝶给偷走的!”哦,那我可不愿意了,情急之下跑开,引来一阵哈哈大笑。
外婆极能干,里里外外,家务农活都安排得井井有条。门前有一口鱼塘,那是外婆多年前带了我的妈妈和舅舅亲手日夜挖出来的。每年外婆都要放好多鱼苗,等我们或是客人去后,便叫舅舅网一尾尾活蹦乱跳的鲜鱼,做一顿别有风味的农家佳肴。
对于我们这些孩子来说,这口池塘就是我们的乐园。我们不亦乐乎地钓鱼,捉田螺,看舅舅网鱼。傍晚我们被允许游泳,更是激起我们的兴高采烈。比起现在在游泳池里感受,那简直就是天壤之别。我们叫呀,闹呀,把一群群鱼吵得惊慌失措,一朵晚霞和夕阳都被我们吵落。而外婆和大人们在一边宠溺地看着我们,脸上满是笑意。
外婆爱花。院子里每个角落都被她拾掇好,种上了绣球、月季、指甲花、牵牛花、夜来香、菊花、美人蕉和山茶花。每个季节花开不败,花香萦绕整个院落。
最喜欢在夏天去外婆家。就算顶着烈日翻山头我也不怕。晚上,舅舅搬一张竹床,放一张小几,摆一些茶点,在院子里纳凉。大人们聊天,我仰躺,看满天的星斗,,找哪颗是牵牛织女,哪颗是七星北斗,还有那条银河,璀璨地亮着,高深莫测。我想象满天的星星都是织女的眼泪,会不会有一滴落在我的额头。每一朵花都打开香气,而我在外婆讲的童话或神话故事里忙得不亦乐乎。
外婆手极巧。闲下来后,外婆取一些极艳丽的指甲花,捣成糊状,再细心地涂满我的指甲,晾干后,我白嫩的小手就涂满丹蔻,再在眉心为我点上一颗,等我转开裙子,大家就会拍手夸我是个漂亮的小公主,这极大地满足了我小小的虚荣心。
外婆把菊花收集起来晾干,放在我的枕头里,让我的梦都洋溢着淡淡的菊香。泡茶的时候,也会在杯子里放几朵,菊花便在杯子里慢慢盛开,水灵灵地喜人,喝上一口,余香满怀。外婆自己去山上采枸杞子,拿来泡酒,酒便红艳艳地散发浓香,勾起父辈们的酒虫。做菜的时候,外婆也会放上几颗,金黄油汪的肉香在艳丽的枸杞里更能引发我们的食欲。
外婆还在屋后和池塘边种上茶树,门前的小径上也种上了绿豆、红豆、豌豆,有限的空间被外婆充分利用到极致。尤其是茶花开的时候,香气馥郁,引来无数的蜂蝶不知疲倦地往返、驻足。花瓣落在池塘里,水草和小鱼拿去做枕头,枕着花香入眠。我们在树上攀爬、嬉闹,欢笑,醉了……
翻过那座山,便是外婆家了。有多久没有再爬这座山了?有多久没有重温那座盛满了花香和儿时的梦了?有多久没有在外婆的笑意里撒娇嬉闹了?我不知道。当我再次爬上这座熟悉的山头,那座熟悉不过的院落意料之中地出现,只不过换成了粉墙琉璃精致的小楼。而外婆呢,外婆又在哪里?我抬头望天,一朵白云冲我微笑。我恍似看见外婆,着一身干净的布衫,笑吟吟地站在门前,院子里,一场花瓣雨正在静静飘落……
走过了童年,走过了青春,带着一身的倦意,迈入这崭新的年华, 恰如这初秋,夏日的风情依存,清爽的秋意已沁入心脾!这是一个怀念的年华,怀念那些年,那些事,那些人,这是一个多思的季节,思念冬的烂漫、春的芬芳、夏的激情!
都说人生是一次旅行,走过的每一段路都能看到不同的景色。然,生活不仅仅只有阳光,当风雨来袭,又有几人能停下脚步,在迷惘的征途上留意身边的景色呢?当岁月走远,只能将那些年、那些事、那些人深藏于心底!
远处的绿意,难以掩饰眼前泛黄的树叶,短暂的烈日,无法驱散扑面而来的清风!光阴静静地流淌,流走了盛夏的激情,却带来了初秋的安宁。安宁,只有在安宁里才可激起曾经的过往,将冬的烂漫、春的芬芳、夏的情怀一一呈现。
或许,人生真的很公平,在错过太多风景之后,会给人以抚慰。当怀念的年华与多思的季节邂逅,注定有一段无法忘怀的故事·······
曾经,在欲海中沉浮,早已厌倦了漂泊,而今,初秋的风,将沉睡的心唤醒,决定来一次远行!一群远足的人,一座令人神往的山,再远的距离,也不会感觉疲惫,再险的道路,也不可阻挡驿动的心!
是的,就是这座山,虽是初遇,却似曾相识······山峦上忽隐忽现,幽谷中云雾缭绕,小桥下溪水淙淙,若不是细雨纷飞将思绪打断,还以为这是在梦中呢!
山雨洗刷了尘埃,也涤净了心头的哀怨,杯中斟满了喜悦,也溢出纯纯的真情,笑声回荡于幽谷,也冲击着人的灵魂! 一直以为,远离喧嚣才能得以宁静,而此刻,这样的喧嚣与大自然之间是如此的协调,如此的美妙,让人感慨让人心醉!
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不是睡不着,而是不舍,不舍夜雨蒙蒙的山谷,不舍绵绵不绝的泉声,不舍闻之不尽的笑语 ,不舍萍水相逢的真情······人生最大的悲哀莫过于在繁华中承受孤独,在孤独中阅尽沧桑;而人生最大的幸福莫过于在偶然中感触欢愉,在欢愉中体味真情!
人世间太多情,而,少了真情再多的情也不算情!曾经苦苦寻觅,寻觅心中塑立已久的那种淡然与真实,可,即便是找遍了世界,望穿了秋水,也无法得到令自己折服的期待,而眼前这座山,这些人却将人世间最纯的淡然与真实体现的淋漓尽致。
离那座山越来越远,可,山谷中的一切在脑海越来越清晰!回家的路很长很长,好像没有尽头,但,那些人的真情却深深刻在我的心中!再看一眼那座山,那些人······
像一条卧龙,盘踞在村子的东北,每天早上托起朝阳。像一方镇纸,稳稳地驻在地端,每天晚上目送夕阳。
常常,我想起那座山。有时,是一个人在喧嚣的街头,有时,是一个人在拥挤的车站,也有时,是一个人在宁静的夜晚。爸爸说,家乡的苞米熟了,于是我想像着那座山半山坡的金黄,想像着家乡瓦楞上满满的芬芳。
常常,我想起那座山,想它的四季,想它的温暖。一山有四季,四季各不同。春天的山,漫山的茶花红胜火,遍地的松毛软似棉,满树的.“小白”白如云,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小花,它们不顾严寒,近似泼辣地开着。“二十四番花信风”,花儿一天天地开放,树儿也一天天在成长。花信风在吹醒了所有无名野花的同时,也吹醒了林中的小生命。
几声夏雷,几场夏雨,洗濯了春的焦躁,也催醒了整个山林。喜欢夏日雨后的山林,小鸟叽叽喳喳地叫,松鼠快快活活地跳,山水哗啦啦地笑,蘑菇咕嘟嘟地冒。喜欢夏日山坡的牧牛。吃过饭,约着伙伴,吆着老牛,唤上狗娃,一同上山。到了山上,或采蘑菇,或捅马蜂窝,或学鸟鸣,或模松鼠跳……饿了,有山中野果——白嫩嫩的草莓,圆溜溜的杨梅、野葡萄,红彤彤的酸果,白胖胖的土豆。渴了,有林涧甘泉。或用手掬,或用叶舀,或用唇吸,与自然、与大地肌肤相亲,血脉相连。
林间的生活富有童趣,林间的劳作也如诗如画。小鸟有巢,我们亦有自己的“家”。扯来树枝,摘来野花,采来野果,把树枝往结实茂盛的松树枝上一搭,我们便也有了自己的家。再用野花装扮装扮,便是一可爱的家。或坐或趟,吃着采摘的野果,哼着不成曲调的乡间童谣,头顶是白云飘飘,树下是潺潺流水,耳旁是阵阵松风声声鸟鸣。大人们有他们的庄园,我们亦有自己的庄园。在树下开垦一片土地,雇来几只螳螂,吆来几只蚱蜢,让它们帮我们种地,搬东西,自己在一旁独享夏日清风,观看劳动乐趣。
每每夕阳西下,我们就开始返程了。踏着幽幽绿草,迎着灿灿夕阳,和着牛蹄声,我们一路歌声振林。峰回路转,抬头悠然见南山。林为田挡风,田亦为山添意。转眼间,秋天来了,秋风吹黄了山坡,也吹黄了山中的田地。一进八月,满地都是金黄,满田都是芬芳。“我想送梯田一个名字——‘层层香’,说得更清楚点,是层层稻香,层层汗水的芬芳。”秋天,汗水在林间发酵,稻子在田里欢笑,农民也喜笑颜开。阵阵欢笑声,阵阵打鼓机的声音在山中回荡。小鸟、松鼠、野狗子……它们再也不用愁着去漫山觅食,白天躲在树林里嬉戏,傍晚只要到田里一溜,肚子就装得满满的。当然,对于它们,林间还有一更好的食物源——满树满枝的松果,大的、小的,黄的、绿的,长的、幼的,它们好不热闹地挤满了整个枝头。“一场秋雨一层凉”。几场秋雨过后,整个山林也变得肃静了。蘑菇也不再那么积极了,它们把孢子深深地埋在软绵绵的松根下静静地等待来年的夏雨。松树也开始落叶了。一阵秋风,“莎啦啦啦”,好像在呜咽,又仿佛在欢笑。往往只需几天,平日一向身着绿装的它们顿然老去了几载,一下子变得半身黄衣。松软的山坡又盖上了一层厚厚的棉被。他们也正准备过冬呢!
南方的冬不像北国的冬来得那么惨烈。几阵北风吹走了秋的凉意,“既来之,则安之”,冬婆婆在这小憩一阵,不妨也安顿几天!于是,冬便也降临了。冬日的早晨,往往是太阳朗朗地照着,天却干冷干冷的。放眼望去,大地披上了银装,林间升腾着热气,山间云雾缭绕,亦幻亦真,恍如仙境。也许只是“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有时,冬天也下雪。白白柔柔的雪漫天飞舞,在撒满田野的同时也撒满了整个林间。“黄四娘家花满蹊,千朵万朵压枝低”。千朵万朵的雪花压弯了树枝,也装扮了大地。山坡,沉寂了,只是偶尔能听到雪坠枝断的声音。这时,最适合去追兔子。平日灵活自如的兔儿在银装素裹的世界里似乎也迷失了方向迷失了自我,但总不能坐以待毙啊!于是,胖墩墩的身子使出浑身解数寻找生命的出路,但往往雪中的足迹便是它们生命最后的延伸方向……
或许,每个人都有一座山,每个民族都要一座山。山,象征着成稳、刚毅。“智者乐水,仁者乐山”,山,代表着苍劲、智慧。我亦有我自己的山。
常常,我想起那座山。因为欢腾,因为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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